乾隆在晚年将“六次南巡”作为自己的成就之一,意味着乾隆6次下江南都是有目的的,而不仅仅是玩乐。
清朝共有二帝“六下江南了”,即清圣祖康熙和清高宗乾隆。
作为皇帝每次下江南,所花的银两就是“天文数字”。康熙由于下江南而造成江宁织造“曹家”和苏州织造“李家”亏损几百万银两无法填满,由此可见康熙南巡花了多少钱,与号称盛世之君的乾隆相比,花了比康熙那个还要夸张的钱。
康熙做为大清入关以来第一个稳定天下、巡幸大清经济重地这话说得很有道理,那乾隆六次下江南有何用意?
有关这一事件的“野闻”并没有引起人们注意。
因为在乾隆六次下江南的过程中,乾隆四次居住在浙江海宁县的地方大族“陈家”,这使得外界对乾隆与海宁陈家的关系议论纷纷,甚至还有夸大之说爆出,乾隆实际上是雍正年间拥有“海宁相国”之称的大学士陈元龙之子,乾隆六次下江南旨在“认祖归宗”。
这条野闻清朝后期很有市场,现代文学家许啸天老师写的《清宫十三朝演义》里大范围记述了此事,由于正史一直比不上野史引人注意,这句话流传甚广。
但是其实这句话无论在逻辑上还是在环境上,其成立概率均为0,暂不讨论雍正为何会让并非亲生的子女继位,单说陈元龙之子“狸猫换太子”,这件事情就很离谱了,简直可以当笑话看。
故关于野史之说,后续可彻底抛弃,且康熙自“巡视国家”六巡,则是从一为政,一为君主的视角来谈乾隆下野的真谛。
乾隆下江南:出自“邀请”的奏折。
乾隆十一年乾隆西巡五台山“礼佛”乾隆十三年乾隆东巡山东曲阜祭孔子。
或许是因为乾隆“出行”多慷慨,才让这些地方因乾隆来而得到实惠,才有乾隆十四年一份两江总督黄廷桂领衔,江苏巡抚雅尔哈善,安徽巡抚卫哲志,河道总督高斌、漕运总督瑚宝和其他执掌一方封疆的大吏附“邀请函”到乾隆案头。
这封邀请函实际上是“请命书”的邀请函,里面写了很多关于江南百姓“跪求”乾隆游江南等方面的内容,说的是王道昌隆的故事,乾隆便在心中展开了“南巡”的计划。
要注意的是邀请函里有很多“河道”大官的附议邀请函,似乎他们并不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位,其实乾隆六下江南所说的“治河”与他们有扯不断的联系。
乾隆行旅,礼军俱备,并举行了“军事巡回演习等”。
无论乾隆首次或第六次下江南,乾隆对“派头”一事丝毫不马虎,乾隆请求跟出宫必须三千护军,也有其后宫妃嫔和与之相对应的太监和宫女们,说乾隆外出旅游,就是将紫禁城内常住人口全部迁出,而且这一可以说当世“消费水平”最高的人群动作之大,气势之盛也不为过。
由于人多势众,乾隆想了个“两全其美”的办法,规定每个人只骑马、坐轿子之类,不准。
这一请求可急坏乾隆保镖头子,由于这一主意过于危险、安保难度过大,秦始皇是当年故步疑兵之一,动用几顶轿子躲过张良暗杀,而且乾隆公然骑马不也是做活靶子吗。
但是乾隆的旨意却不能不听从,就这样出现了万马南征的著名景象。
事实上乾隆并非胡搅蛮缠之辈,其做法深具深意。
康乾之际,八旗腐败问题乃日益显露,大清“底蕴”满八旗因生活富裕因而使战斗力锐减,乾隆对没落八旗屡加斥责批评,连“骑射”也被当作满族勋贵子弟评定的标准,通过才可保住封爵,失败则降职乃至夺爵。
而这次南征,足足走了几千里,乾隆便将这次远道之旅视为对八旗精兵的“锻炼”,同时,也可以“震慑”江南地带不识皇恩之人。
干隆十六年北京皇家队伍多次南征,此次出动场面堪称“千古罕见”,侍从马匹达万余匹,仅驼拉物资就有近千人,出现如此庞大的“运输队伍”,一是乾隆规定多数人必须骑马,二是乾隆规定众人不得居城,必须“安营扎寨”。
如果说不准坐轿子只是乾隆突发奇想的话,那安营扎寨则反映出乾隆南征的深刻含义,希望借这个机会让周围的斥候部队前来“演习”。
除此之外,这一安营扎寨之法并非胡来,它与紫禁城相似,分为“内外城”,周边几百顶帐篷拱起中心,最为中心是乾隆居住的营帐,周边将士担负着巡查、运送物资和情报等任务,似乎是一幅“战争形态”。
实际上乾隆的安排,有点仿照康熙三十年时,康熙皇帝与蒙古“多伦会盟”时蒙古酋长将大帐包围在中央康熙大帐周围,众星拱月之势蔚为壮观,须知多伦皆处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,处在人口众多的江南地带时,那该是何等壮观。
当然,这样大的“演习”无疑劳民伤财,乾隆以这样一种“娱乐”手段练兵,实际上效率低下,单就乾隆起点而言,他的确很优秀,但是究竟是否值得,却只能任其发展,就连乾隆本人也深知不值得,事后也经常为此感到惋惜。
但是不得不说,这种手段对于江南商贾来说“震慑”那就很到位了,显性利益几乎不存在,但是隐性利益却作用于人心,乾隆几次南征并无奇特曲折,这与他表现出“军事肌肉”有莫大关系。
巡视官吏,播撒皇恩。
事实上,乾隆被“邀请”下江南,还有一种“官员基础”,就是江南官员想证实乾隆对“贪腐”的态度。
康熙末年屡次下江南,必然造成大清上层社会的“腐败”,以三大织造、两淮盐商为首的集团开始大量输送利益,于是康熙死时,大清已是腐蚀到千疮百孔,之后雍正上了位,强手整顿贪腐,大舅父年羹尧和叔父隆科多皆因贪腐赐死已囚,于是雍正时,完全无人敢“邀请”雍正到江南。
可以说乾隆与雍正不同的是,乾隆对享乐之事没有抵触情绪,因此江南的官员多数想让乾隆南巡以形成共识。
要想使某人无法以更高层次的“道德”批评你,最佳途径是什么?
那是要拉他到同一道德层面上,只要乾隆南征,则一路上的官吏、商人都免不了千方百计出钱置场面于不顾,乾隆享此服侍,则一样不能再“翻脸”。
而且乾隆并没有放过这个和江南官商“打成一团”,发出新讯号的时机。
乾隆第四次南巡时,两个淮盐商凑齐“四百六十万两”白银“献给”乾隆,大家都知道,即使乾隆鼎盛时期国库只有七千余万两,就是这样一次南下,只有这样一群人掏了四百多万两银子,除他们外,织造府,纺织商和贸易商的“孝敬”都没有算进去。
江南官商如此能“做人”并非不求回报,尽管他们不会明确要求,但是乾隆必须给予,否则会破坏规矩,所以几次下江南时,乾隆都会给予“三样”的好处:
蠲免地税,增加消耗,给官。
蠲免税务此事,乾隆先后6次下江南均有推行“免税”的政策,乾隆不一定免除江南各省的税收。
例如乾隆四十五年乾隆第5次南巡时,他去杭州回来,免去山东许多地方“税款”的职务,又如乾隆四十九年第6次南巡时乾隆,乾隆或去杭州之后回来,豁免的是山东和直隶两省一些地方的赋税。
但是无论乾隆免除了什么税,他身后各级官府自身也存在利益关系,实质上也是如此,而且6次南巡乾隆免除了一千万两银子,这税款后面所释放出的“消费力”将反过来哺哺地方经济。等待本应交给国库的资金如今却掌握在官、商手中。
这是“人情帐”中的一笔,等于乾隆在南方花费这么多钱也被他“承担”,但人情交际在不断深化。
而且加耗也是只有利于官商、不善待老百姓的观念。
简单地说,加耗是指让老百姓负担“银税”征收时消耗的部分,如各地老百姓共上交白银一千万两,正好够他们需要交纳的税,不过,为便于运输,需将这些碎银“融化”并制成制式银锭,这样,仅剩九百五十万两,则余下五十万两,也需百姓负担。
由于银在物理上属于金属,所以一定数量的耗用就有了定数,为多为少,不可能再加了,但乾隆准许增加耗用,即相当于老百姓本应交纳1050万两,加耗之后可能会增加至1200万两,而这些额外消耗的白银是官员们的“钱袋子”。
无独有偶,在商人看来,那些金钱也同样会以各种形式流入自己手中,进而以资本身份做生意,这其实给自己带来了最大利益。
末位送给官员,这就是最简单粗暴的了。
江南士子一直以来都是最为骄傲的,由于经济的发展,与之相对应的人文精神最为前卫,因此江南士子在领导问题上非常复杂,怎样处理好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至关重要。
康熙八阿哥胤禩曾经极力拉江南士子一把,为的是帮他能在夺嫡中占得先机,乾隆下巡江南更是拉近了与江南士子之间的关系。
且不说遥远,乾隆曾四次生活以至爆出野史“海宁陈家”是江南典型大士族之一,清朝史上称之为“一门三任宰相、四世五任尚书”,这家人在大清朝的相级人物中(大学士)出过3个,尚书5个,进士两百余人,难道就是这样的一家人乾隆会不会注意?
除陈家外,海宁“查氏”“许氏”浙江绍兴“俞氏”等家族均为士子大族,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乾隆南迁的大半目的都在于他们。
而乾隆几次南下,对来见他的、博学多才的文人来说,只要稍微有点底蕴,大多都可以给“同进士出身”,那就是乾隆“送学历”,许多人自己不过就是举人而已,如今赐进士出身的他,岂不是还可以继续向上攀登,乾隆此举在士子们心目中所建立起来的形象自然也不必赘述。
当然乾隆也是高明之处,他给了这些人可乘之机,实质是排挤了某些老派家族,使其内部争锋相对,自见权当养蛊而已,此乃帝王心术。
但是不得不说乾隆一朝由“盛世”没落、由盛转衰与此次江南之行有莫大关系,如和珅等人,他因追随乾隆而得以“吞掉”部分商人家产,再后来大肆滋生腐败之风,和珅富贵与乾隆南巡那个密切相关。
整治河道。
如果说乾隆南下究竟有没有坐过什么实事的话,那河道的治理是唯一一个也是最值得一提的。
前文所述“邀请函”里的几位“河道官员”,出面请乾隆南巡的原因其实再充分不过了,原因也非常简单,就是河道拥挤或江水泛滥,所有这些问题,均需乾隆考察引导。
天人合一是这样的理念,如果有个皇帝祈愿风调雨顺的话,那看来确实是要风调雨顺了。
因此乾隆南征治水也是大旨。
当然乾隆不能自己治水,也不能穿蓑衣象自己十三叔胤祥那样光着脚丫到抗洪前线去,乾隆所能做的就是规范这里面的事情,例如,他在海宁陈家时,见到过不少河道官员,海宁有著名的“海宁潮观”,潮观景观一样可能会发生水灾,乾隆能够在此栖身,本来就是一个面子上的说法。
然而,基于乾隆南下这一奢靡风气,在治水前后花费了将近五百万两,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效果,江南经常发生洪水的地区同样无法控制,在灾年人民也同样流离失所之时,商人们仍然提高米价以收获人民,因此康乾盛世由盛转衰也就无可厚非。
如果你想问为什么,那么你就只能说这五百万完全不够用了,如果你真的想用三百万的时间去治水的话,你可能需要先备三千万两的水,尽管这个比喻是非常夸张的,但是与乾隆当时营造的氛围相比,那一点也算不上诽谤。
故乾隆事后亲自检讨,在任太上皇时曾向其军机大臣进言:
“朕临御六十年来,没有失德之处,但南巡六次,劳民伤财、做无益、害有益的事,今后皇上南巡时,而你不制止,就没有办法对朕了。”
他本人也承认六下江南属于“失德”行为,劳民伤财、所作所为好处未见,但缺点却成堆,是对其导向贪腐风气的变相认可,也可以说,将雍正所泯灭的不良风气,重新振作起来。
后来乾隆警告他们说,后来的皇上是不允许他们去南巡的,不制止的话是很抱歉的。
其实后来嘉庆穷得叮叮咚咚响,为镇压白莲教反贪抄家钱物于和珅都用得上,对于道光咸丰则不必说,屋漏偏逢一夜雨,又再一次显示乾隆奢靡风气,那便是慈禧太后,但慈禧毕竟是后宫呀,哪有南巡之说,因此的确没有人向南巡幸,乾隆就属帮助儿孙们享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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